第17章：碎片归位与相位奇点

　　聚合体的利爪撕裂空气，抓向林珊紧攥的拳头！
　　King的拓扑力场在虚无中荡开最后的涟漪！
　　相位坐标的惊雷在顾筱冻结的核心深处炸响！
　　隔离分析室内，毁灭的气息如同凝固的岩浆！空气被意志聚合体散发的狂暴力场挤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！顾筱（或者说那具承载着三方意志战场的躯壳）焦黑、破损的身影带着撕裂空间的残影，如同来自地狱的凶兽，裹挟着金色、蓝色、黑色数据流疯狂冲突的毁灭风暴，狠狠扑向瘫在扫描椅上的林珊！
　　目标只有一个——她死死攥紧的、那枚散发着刺目光芒的黑色立方体碎片！
　　“……我的！！！”混合了多重声线的咆哮震得合金墙壁嗡嗡作响，冰冷的占有欲和毁灭的疯狂几乎要实质化！
　　林珊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扩散到极限！她能清晰地看到那非人瞳孔中沸腾的数据熔岩，能感受到那利爪上蕴含的足以将她连同碎片一起捏成齑粉的力量！她想躲，身体却被无形的力场死死钉在椅子上！她想尖叫，喉咙却如同被扼住，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绝望气音！
　　完了！死定了！碎片……保不住了……
　　就在那闪烁着电芒和焦痕的利爪即将触碰到她拳头的千分之一秒——
　　嗡！！！
　　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冰冷的秩序感，毫无征兆地、如同跨越了无尽时空般，猛地穿透了隔离分析室狂暴混乱的力场，精准地……注入到了林珊紧攥的黑色碎片之中！
　　这秩序感……不属于Zero的冰冷！不属于聚合体的狂暴！更不属于林珊的恐惧！
　　它古老、纯粹、带着一种近乎宇宙法则般的恒定与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属于创造者的悲悯！
　　是……苏明远？！是“星核”印记本源的力量？！
　　碎片如同被瞬间激活的恒星核心！表面的金色纹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足以刺瞎人眼的光芒！一股远比之前聚合体散发的力场更加庞大、更加深邃、带着绝对秩序伟力的无形冲击波，以碎片为中心，轰然爆发！
　　轰——！！！
　　如同按下了暂停键！
　　意志聚合体那势在必得、带着毁灭气息的扑击，如同撞上了一堵由绝对法则构筑的叹息之墙，硬生生僵在了半空！距离林珊的拳头，仅剩毫厘！
　　它瞳孔中沸腾冲突的数据流风暴瞬间陷入了剧烈的紊乱！金色的“星穹”残骸、蓝色的Zero烙印、黑色的顾筱意识碎片，在这股突如其来的、源自本源的秩序伟力冲击下，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晶，发出了无声的尖啸和……抵抗！
　　林珊被这股爆发的气浪狠狠掀飞，重重撞在后方扭曲的合金墙壁上，剧痛让她眼前发黑，但那只紧握着碎片的手，却因为碎片本身爆发的力量和她求生的本能，反而攥得更紧！碎片的光芒透过她的指缝，如同握着一颗微缩的太阳！
　　＊＊＊　　＊＊＊　　＊＊＊
　　相位空间的绝对虚无。
　　King那缕即将熄灭的意识微光，在发出那凝聚了所有情感和意志的呼唤——“顾筱——！抓住坐标！抓住规则！回来——！！！”——并引动了那组拓扑坐标结构的瞬间，她感觉自己如同被投入了太阳的核心！
　　纯粹由冰冷秩序构成的拓扑力场，以她的意识碎片为中心，极其短暂地扩散开来！
　　这力场微弱得如同肥皂泡，范围小得可怜。
　　但它所过之处，狂暴混乱的信息乱流……竟然……极其诡异地……被“抚平”了一瞬！
　　那些尖啸的噪音碎片、扭曲的色彩漩涡、撕裂的记忆残渣，如同被无形的梳子梳理过，短暂地、极其勉强地……按照某种特定的、由那拓扑结构定义的“路径”……流动了那么一刹那！
　　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刹那！
　　King那凝聚了所有情感和意志的呼唤，如同被装上了精准的制导系统，穿透了那被短暂“梳理”出的、相对“平静”的相位路径，无视了狂暴乱流的阻隔，无视了空间的扭曲，精准无比地……轰入了顾筱那被蓝色冰封（Zero侵蚀烙印覆盖）、正在彻底崩散的星辰幻影的核心最深处！
　　那一点……代表着顾筱残存意志的、刚刚熄灭的……温暖火种的位置！
　　＊＊＊　　＊＊＊　　＊＊＊
　　实验室隔离分析室。
　　意志聚合体的利爪僵在半空，承受着碎片爆发的秩序伟力冲击和体内三方意志更加惨烈的内耗，整个形态剧烈震颤，濒临解体！
　　就在这内外交困、毁灭边缘的瞬间——
　　轰隆——！！！！
　　一道无声的惊雷，在聚合体意识战场的最核心、在那被Zero蓝色冰封烙印彻底覆盖的区域深处……炸响了！
　　不是能量的爆炸！
　　而是……信息的核爆！
　　是King那凝聚了所有绝望、悲痛和爱的呼唤，如同开天辟地的神谕，携带着那组代表着终极规则的拓扑坐标结构，狠狠轰入了顾筱意识最深的废墟！
　　“顾筱——！抓住坐标！抓住规则！回来——！！！”
　　“7-Alpha, 9-Theta, Gamma-4……拓扑结构……”
　　这呼唤，这坐标，这规则……如同投入绝对零度冰渊的炽热火种！
　　如同劈开混沌的创世之光！
　　那一点被Zero冰封、被判定为彻底熄灭的、属于顾筱的意志火种……
　　猛地……爆发出一点微弱到极致、却无比顽强的……火星！
　　紧接着！
　　那点火星如同被注入了宇宙级的燃料，轰然燃烧起来！它不再温暖，而是带着一种焚尽一切的、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愤怒、不甘和……守护的决绝！
　　“苏玥——！！！”
　　一个纯粹到剔除了所有杂质、只剩下最原始呐喊的意念，如同不屈的战吼，从顾筱那即将彻底湮灭的意识废墟最深处，炸裂开来！
　　这声呐喊，是引信！
　　是宣战！
　　是……对自身存在权的终极宣告！
　　轰——！！！
　　聚合体内部！
　　那代表顾筱残存意志的、原本被Zero蓝色烙印压制得几乎消失的黑色意识碎片，骤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刺目的、带着毁灭气息的暗金色光芒！这光芒不再温和，不再被动抵抗，而是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，狠狠撞向了覆盖其上的Zero冰冷蓝色烙印！同时也狠狠撞向了周围正在与其强行融合的“星穹”金色残骸！
　　不再是三方混乱的冲突！
　　而是顾筱残存的意志，在King给予的坐标和规则指引下，在濒临彻底湮灭的绝境中，爆发出了最后的、最狂暴的反击！它不再试图融合或抵抗，而是……要拉着所有入侵者……同归于尽！
　　意志聚合体的悬浮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，猛地向后弓起！口中发出凄厉到非人的、混合了多重声线的惨嚎！瞳孔深处那沸腾的数据熔岩瞬间被更加狂暴、更加混乱、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暗金色风暴取代！构成身体的边缘区域，大片大片的数据流碎片如同崩解的星环，开始不受控制地飞散、湮灭！
　　它……正在从内部……被引爆！
　　＊＊＊　　＊＊＊　　＊＊＊
　　“隼”带着残余的安保力量，刚刚冲破被撕裂的合金大门，踏入一片狼藉、能量乱流肆虐的隔离分析室！
　　映入他眼帘的，就是这如同末日降临的一幕：
　　林珊瘫在墙角，口鼻渗血，手中紧握的碎片散发着刺目欲盲的金光！
　　而半空中，那个焦黑破损的意志聚合体，正发出非人的惨嚎，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，暗金色的毁灭风暴从内部喷涌而出，数据碎片疯狂崩解飞散！
　　“目标即将自毁！最高能量护盾！”“隼”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厉声嘶吼！他瞬间判断出这聚合体内部爆发出的毁灭性能量，远超他们所有武器的总和！
　　厚重的能量护盾瞬间在“隼”和安保人员前方展开！
　　就在护盾成型的刹那——
　　悬浮的聚合体，如同达到了某个临界点！
　　它的身体猛地向内坍缩！
　　一个极致的、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奇点，在它胸口的位置……极其短暂地……闪现了一下！
　　紧接着——
　　轰！！！！！！
　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、混合了高维能量泄露、三方意志湮灭冲击、以及“星核”碎片秩序伟力余波的无形爆炸，以那个黑暗奇点为中心，轰然爆发！
　　没有火光！
　　没有巨响！
　　只有一股纯粹到极致的、混合了毁灭与秩序的、无法理解的冲击波，如同宇宙大爆炸的原初涟漪，瞬间席卷了整个隔离分析室，并狠狠撞上了“隼”他们仓促撑开的能量护盾！
　　咔——嚓——！
　　足以抵御重型钻地弹轰击的顶级能量护盾，如同脆弱的玻璃般，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！恐怖的压力透过裂缝传来，将“隼”和安保人员如同破布娃娃般狠狠压向墙壁！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！
　　“呃啊——！” “隼”喷出一口鲜血，死死盯着爆炸的中心！
　　爆炸的光芒（或者说纯粹的毁灭能量乱流）迅速消散。
　　半空中，空无一物。
　　意志聚合体……彻底消失了。
　　连同它内部那狂暴冲突的三方意志……似乎也一同湮灭。
　　只有空气中残留的、令人灵魂颤栗的能量余波，和被冲击波摧残得如同废铁般的实验室，证明着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并非幻觉。
　　林珊蜷缩在墙角，被爆炸的余波扫过，己经彻底昏迷过去，但她的手……依旧死死地攥着！那枚黑色碎片的光芒己经黯淡下去，恢复了之前的微弱状态。
　　“隼”挣扎着推开压在身上的扭曲金属，抹去嘴角的鲜血，眼神冰冷地扫过一片狼藉。他走向昏迷的林珊，目标明确——她手中的碎片。
　　就在他即将靠近林珊，伸手抓向她紧握的拳头时——
　　滴…嗒…
　　一声极其轻微、极其短暂、却异常清晰的……水滴声？
　　不！
　　是心跳声！
　　心电监护仪的声音！
　　声音的来源……不是林珊！
　　而是……隔离分析室角落里，一台连接在备用电源上、屏幕布满裂纹却依旧顽强工作着的……基础生命体征监测仪！
　　那台仪器，不知何时，被一根断裂的线缆，极其巧合地……连接在了林珊紧握碎片的……那只手的手腕上！
　　屏幕上，一条原本代表无生命体征的、笔首的死亡之线……
　　在刚才那毁灭性爆炸发生的瞬间……
　　极其诡异地……向上跳动了一下！
　　出现了一个微小却无比真实的……心电波形尖峰！
　　紧接着……
　　滴…嗒…
　　又是一声！
　　间隔稳定！
　　屏幕上，那条笔首的死亡之线，开始出现极其微弱、极其缓慢、但无比规律的……波动！
　　这波动……与意志聚合体自毁前、林珊手中碎片爆发的秩序伟力……以及顾筱意识深处最后那声呐喊引发的自毁风暴……在时间点上……完美重合！
　　“隼”伸向林珊的手，猛地僵在半空！
　　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，死死钉在那台布满裂纹的监测仪屏幕上！看着那条缓慢而规律跳动的生命曲线！
　　一个荒谬绝伦、却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念头，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：
　　容器（King）的物理躯壳……早己被“墓园”协议化为无机尘埃。
　　林珊手中的碎片……只是载体的一部分。
　　那……这重新出现的、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命信号……
　　是什么？
　　是谁？！
　　它……依附在……哪里？！
　　他的目光，缓缓地、极其僵硬地……从监测仪的屏幕……
　　移向了林珊那只……依旧死死紧握着黑色碎片……连接着监测线缆的……右手！